乱世
那天有一本书看不下去,我找了一下原因,觉得是地名太陌生,没有代入感。但今天看这本,除了萨拉热窝,满篇都是陌生地名,却只用两天时间就看完了,所以书看不下去,不是地名的问题,有其他原因。
看这本书之前,我发了一盆面,看了半下午书,面发了,就揉面烙饼。等待醒发的时间,继续看书。等待烙饼翻面的时间,继续看书。每三分钟翻一次面,翻两次面熟一个饼,如此重复十六次,用时四十八分钟,烙了八个饼。书与饼的切换,是战争、仇恨、痛苦和撕扯与和平、温暖、幸福和松驰的切换,是巴尔干的分裂动荡与我们生活的平安淡定的对比,我感受到深深的不易,产生了“宁为太平犬,不为乱世人”的感慨。
曾经和平共处并肩工作的邻居,一转而成敌人,举起屠刀,毫不留情地砍杀——我永远也忘不了看《二手时间》的感受。这本《血与蜜之地》不是当事人的叙事,也不是当时的记录,它说的是现在,战争暂时停歇,火药桶仍然存在的巴尔干地区,一个历史作家的所见所闻与所想。多民族国家的分崩离析,前苏联和前南斯拉夫,有惊人的相似。而这两个前国家,现在仍在战争之中或时刻处于战争的威胁之下。
我看到这几段话,印象深刻。“‘民族’是一种看待世界的视角和思考世界的方式,让我们得以理解周围的环境的历史,但人们并非天然地从属于‘民族’。换名话说, 民族主义并非人类心理的固有成分,也不根植于我们的生物学本质。”“民族主义的历史叙事总是偏好一种并不存在的连续性,而对那些不合时宜的片断选择性地沉默。”“在巴尔干的大地上,不同族群、宗教、文化造成的误解一次次酿成悲剧。暴力与血腥、无奈与伤痛,在人们的生命中不断上演,就像电影的环形结构一样,形成一道无休无止的宿命轮回。”仇恨也像种子一样,会传播,会发芽,会开花,会结果。它也以爱之名,以刀剑为犁,耕种人类的大地。
与保罗·索鲁的方式相似,作者做功课,然后深入实地探究,旅行的方式限制探究的深度和广度,但它的确能为自己的观点提供佐证,或者直接提供新的视角,产生新的观点。
战争的影响是久远的,经历过战争的人,心中得不到真正的安宁。但人杀人的悲剧,一代一代,仍在继续。我祈祷这世间没有战争,要有无穷无尽的太平日子,让我能看着书,烙烙饼,过过平民安静的生活,有闲心余裕闻一闻这香气,不让这心在离乱中动荡不安,可以在和平中终老。